吃軟不吃硬

心得：袁瓊瓊《自己的天空》 在《自己的天空》中，作者將女主角敏靜的人生歷程大致分為三個段落。 而這三個段落象徵著敏靜逐漸的成長，成為一個獨立自主、有把握的女人。 而在這些段落中，有兩件事情是值得我們注意的。一則是敏靜的職業轉換，二則是敏 靜三次哭泣的含意。敏靜的職業轉換帶有強烈的象徵意味，而敏靜的眼淚則含有承上啟下 的效果。接下來我就以這兩個部份為主軸，說明我對文本的看法。 敏靜的淚水與汗水 故事一開始，作者就用一句：「她一下就哭起來了。」呈現敏靜的形象。一開始我以為 作者想要描述傳統文化中對女性的偏見，即女性是情緒化，容易歇斯底里的。所以作者 才在故事的第一行，就說她一下就哭了。但隨著故事的推演，我開始覺得作者想要描寫 的不是一位隨時把淚珠掛在眼角的女人，而是一位害怕被拋棄的小孩。作者在第一個段 落（即敏靜與良三離婚前）對敏靜的描寫提到，當良三提議要分居時，敏靜好歹也該學 學電視裡面的女主角指責良三。但敏靜除了哭以外，幾乎一句話也沒說。這時我以為敏 靜是有著中國傳統婦女逆來順受的習性。但作者的幾句話揭示了敏靜心中真實的想法。 「他可不知道她根本不在乎。她一直哭，因為怕。而且想到自己要三十歲了，突然變成 被遺棄的女人。」這幾句話深刻的描繪出，在傳統社會中，夫妻之間是不平等的。妻子 的地位一直是低於丈夫，甚至只是丈夫的次級所有物，因為一級所有物是小孩，而妻子 只是一個得到孩子的手段。其實這就是母以子貴的觀念，而這點也在敏靜身上看到。她 被一個懷有良三的孩子的舞女所打倒，於是她開始從自己的角度想事情。所以敏靜第一 次哭，是用淚水將自己為良三描上的眼線拭去，進而找到自我。於是她的眼睛一片清亮 ，得以看到真正的自己。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竟然如此容光煥發，一點也不像剛受到打 擊的女人。自此，她從一位沒有經濟能力的家庭主婦，成為一位老闆娘。 在離婚後，敏靜開了間工藝材料行，當起了老闆。但老闆與家庭主婦其中的差別，除了 經濟能力的自主外，並沒有很大的不同。敏靜依舊是被動的守著店，等待客人上門。在 人際關係的應對上，她還是被動的。除了客人外，會來看她的也就只有暗戀她的良七了 。文中，當敏靜替良七洗頭時，她在鏡裡望他。雖說作者明寫她在看良七，但我覺得作 者是要暗指敏靜又看到了鏡中的自己。作者隨後描寫的一句話：「敏靜怕自己。」就說 明了，敏靜雖然經濟自主了，但在心靈的層面上，她還是空虛的—她缺乏了一些自信。 之後，敏靜說：「我看看外面。」這句話，跟良七的告白也是有相當大的關係。因為在 良七告白後，作者用敏靜的觀點描述當時的情況。「他自己抵著門簾站著，世界讓他擋 著了。」這句看似寫景，其實是一語雙關，把敏靜現在的處境也寫了出來。自從她開店 後，她的世界除了客人外，就是良七了。雖然作者沒有寫明敏靜拒絕的理由，大家仍可 能認為，敏靜拒絕良七的理由是顯而易見的，就是他們年齡上的的差距與關係上的尷尬 。但我覺得，是敏靜的自覺使她拒絕的。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那麼敏靜的世界就真的 會被良七擋著了。因為她會安於現狀，而失去了出去看看世界的機會。於是她一句話也 沒有說，靜靜的流下淚。但也是因為良七的告白，讓她知道這世界上是有人喜歡她肯定 她的，也讓她對自己產生了認同與信心。於是敏靜第二次的流淚，是替她帶來了自我肯 定，也使她有了探索外界的信心。 經過了一番長篇大論後，關於第三次敏靜的哭泣。我傾向將之詮釋為敏靜了解了社會中 人際間的交際方式。若換成生活用語來講，也就是她學會了如何耍心機。職業上的轉換 ，也從店老闆變成業務員。這時敏靜的世界也就從一家小店面，向外延伸到都市叢林。 要在這危機四伏的都市叢林中生存，運用心機也就裡所當然了。這時，敏靜好像就成為 了自主、有把握的女人。 總體而言，袁瓊瓊用敏靜三次的流淚，說明了敏靜成長的三階段。而她的成長也確實體 現在她職業的轉換。從家庭主婦到店老闆，敏靜得到了經濟上的獨立，也就是物質生活 的獨立。而從店老闆到業務員，她得到了心靈上的獨立，也就是她受到了別人的認可， 而對自己有信心。最後，用眼淚征服了屈少節，代表著她成功的立足在社會中。作者最 後的描寫，似乎對敏靜的成長抱著高度的認同。而淚水代表著敏靜心靈上的啟發（第三 次不算），汗水（這裡指的是職業）則是代表著成長的實證。 綜觀全文，作者無不竭盡心力的刻畫一位女性成長、獨立的過程。但最矛盾的一點是， 故事的開頭在餐廳，結尾也在餐廳。作者或許想要凸顯敏靜過去與現在的差別，但這也 製造出圓的效果，像是一個輪迴。彷彿當自主的敏靜在訕笑良三時，在餐廳的某個角落 ，有另一位懞懂無知的敏靜暗地哭泣。而的確，一開始敏靜是第三者介入婚姻的受害者 ，但她經過一番努力後，成為了一個自主、有把握的第三者。但我們不能因為這點而抹 滅這篇小說的時代意義，因為《自己的天空》是台灣女性主義的先聲。畢竟所有的思想 ，在形成之初都是不完備的。而這篇小說可貴的是能為女性主義引起眾人的注目，而不 是提供一個女性獨立的範本。 以上僅為個人淺見，若有描述不清之處請多指教。 外文一 胡萬鑑 b9410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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